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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今日,玄燼設下的大陣破了。
此處魔氣大漲,他立刻帶人尋了過來。
“屬下來遲,還請少主恕罪。”大長老帶著幾個侍衛,讓他們扶著搖搖欲墜的錦兮。
“大長老來的正好。”終於能鬆一口氣了,錦兮的體力快要到極限了。
“少主稍安,屬下這就帶你回魔界。”錦兮實在傷得太重,此地不宜久留,大長老當即就要帶她離開。
“站住。”玄燼擋在了他們的麵前,“將錦兮放下。”
“玄燼尊上,這是又要挑起神魔之間的大戰嗎?”被攔住去路,大長老看向玄燼。
“將她放下。”玄燼聲音漸冷。
“如此,便又老朽來領教戰神高招。”大長老勢必要將錦兮帶回去,招招狠厲。
玄燼與之又打了幾個回合。
“咳。”錦兮又咯出一口血,是噬魂釘在起作用,她快要撐不住了。
深知錦兮的傷勢嚴重,玄燼不由得手下一頓。
“走!”大長老見狀,當機立斷,讓侍衛扶著錦兮一同消失在了黑霧之中。
隻剩錦兮留下的那一句:
“下次再見,你我便是仇人!”
黑霧散去,錦兮的話語還飄蕩在耳邊,玄燼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。
琉璃掩下眼底暗色:“尊上,這便放任他們離去嗎?”
玄燼並不理會她的話,冷冷地瞥了她一眼:“若再有下一次,本尊定不會饒你!”
說罷,玄燼便獨自拂袖離去了。
他這是在威脅她!
他果然對這個妖女不一般。
思至此,琉璃眸色沉了沉。
“這把刀,不稱手了。”看著玄燼離去的背影,琉璃的眼中藏著殺氣。
……
魔界。
大長老將錦兮放進了之前的玄冰棺中,千年玄冰是療傷聖器,可暫緩錦兮的傷勢。
急召來祭司,為錦兮療傷。
幾番大戰,魔尊再次陷入了沉睡,身體現在暫由錦兮控製。
祭司通過診治,發現錦兮的身體裡竟還被打入了三枚鎖魂釘:“不知是何人心腸如此歹毒,竟下此狠手。”
噬魂釘,顧名思義,噬魂索命,若是尋常妖魔,被釘入,必然當場就會魂飛魄散。
索性錦兮乃是魔尊,且這三枚釘子並未深入骨髓,應當是打入之人受到乾擾,未儘全力。
“忍著點兒痛,我必須將你把這三枚釘子拔出來。”祭司看著傷痕累累的錦兮,有些後悔,“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你。”
“不乾你的事。區區幾枚噬魂釘而已。”比起今日所受之痛,這三枚釘子倒真算不上什麼。下至身體,上至靈魂,她什麼痛冇受過。
整個過程,錦兮咬著牙,不發一言,從始至終未留下一滴眼淚。
她從小便知,眼淚是最無用的。
錦兮將拔出的三枚噬魂釘收下,眼中紅光閃爍:“今日所受之痛,來日我必將百倍奉還!”
見錦兮身上的肅殺之氣更甚從前,對天界的恨意也愈發加深,大長老很滿意。
將來必有大妖出世,禍亂三界的預言,不止是天界,魔界同樣知道,這可是他們的希望!
想來,這一天不會遠了。
想不到錦兮偷溜出去一趟,竟還有這意外的收穫。
大長老也冇有再追究祭司偷放錦兮出去的罪責,吩咐了他好好為錦兮療傷,便離開了。
“少主感覺怎麼樣?”經一番治療過後,祭司的額頭上也冒出了些細汗。
“好些了。”幾次都是為祭司精心治療,錦兮對他很是感激,“祭司不必見外,還是喚我錦兮便好。”
“好,錦兮……”祭司是看過錦兮所有記憶的,也深知她對玄燼的感情不一般。
雖不知她這一遭經曆了什麼,但肯定與玄燼脫不了乾係。
“你對戰神除了師徒之義,可還有其他想法?”這件事一直壓在祭司的心底,雖說錦兮冇了幽精,但總覺得她與尋常失了一魂的人並不一樣。
“祭司,你這是何意?”忽然聽他這麼一問,錦兮一愣。
這事總是個定時炸彈,若不弄清,將來必成禍患。
祭司看著她的眼睛直截了當地問她:“或者說,你喜歡他嗎?”
喜歡?
何為喜歡?
錦兮更加迷茫了,想起玄燼,她的心中止不住的痛與悲傷。
她平複了下心情,複而說道:
“我恨他。”
一晃過去兩月有餘。
天界,棲梧宮內。
玄燼獨坐在窗邊飲茶,他的傷勢已好了大半,隻剩下為錦兮剔魔骨未遂,被反噬的傷,還在隱隱作痛。
他已經許久未受過這麼重的傷了,將養了好些日子。
天帝那裡是琉璃去回稟的,雖不知她說了些什麼,但想來也定不會說錦兮什麼好話。
玄燼不屑管她,他更在意的是錦兮的傷勢與她體內的魔尊。
他原以為,魔尊是寄居於錦兮的體內,見她天生魔骨,想伺機奪舍。
但好像並非如此。
難道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?
玄燼有些不願相信這個事實,若是如此,三界必將有大難。
而且是他親手養了一個可顛覆三界的魔尊出來。
若是錦兮與魔尊徹底融合,禍亂三界。
他若不將其斬殺,那他便將是整個三界的罪人。
他不能以三界眾生做賭注,他輸不起。
這無疑是一局死棋,再無第二條路可選。
真的要殺了她嗎?
上次,玄燼本來是有機會的,但他還是冇能下得了手。
他也不知,放她離去,究竟是對是錯。
錦兮臨走前,決絕的話語還縈繞在耳邊。
“她定是恨極了我。”她到最後稱他為“玄燼尊上”,玄燼隻覺得口中的茶越發的苦澀,“竟是連師尊也不願叫了嗎?”
看著這空蕩蕩的棲梧宮,玄燼一時不知要做什麼好。
他起身準備拿幾本書打發下時間,讓自己頭腦清醒一下。
忽然瞥見一抹紅色,那是——
之前,錦兮讓他在因緣樹上尋得的紅綢。
應當是宮裡的仙娥尋得,放在此處的。
有微風吹過,紅綢被風帶到了地上。
玄燼彎腰去拾,卻被上麵寫的字怔住了:
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悅君兮君不知。”
看著上麵的字,錦兮死時的一幕幕也在眼前回放,還有她臨死前的話語,“還好,你從未喜歡過我。”
玄燼眉心緊蹙。
這是何意?難道……這不可能,他與錦兮隻有師徒之義,她怎麼會……有這般想法。
袖中紅綢飄落,玄燼看著紅綢,還有那琥珀石,回想過去種種:
“師尊,弟子為你奉的茶,可還歡喜?”
“師尊,錦兮不想嫁。”
“師尊,弟子已有心悅之人。”
“師尊,這琥珀石,您可喜歡?”
“師尊,等桃花開了,我為你攀折幾枝可好?
“師尊……”
……字字提及你,句句皆是你。
直至此刻,玄燼才恍然,原來,錦兮當真喜歡他。
難怪當初錦兮不願嫁人說隻想守在他的身邊。
知道他想殺她,也毫不猶豫地選擇去死。
原來她心悅之人,便是自己。
但即便現在明瞭,又能如何。
且不說他是她師尊,她是他徒弟,註定不可能有任何其他!
更何況,身為九重天的天界戰神,他主掌殺伐,承護天下蒼生之責。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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