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夜。
她冇有睡,一個人坐在沙發上,腦海中儘是這些年與許戰勝相處的點點滴滴。
她還記得兩人相愛時,曾有說不完的話,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一起。
然而現在,他卻說不愛自己。
祝寓菊怎麼也不敢相信,也不願意相信。
窗外大雨不期而下。
祝寓菊明顯感覺腿比以前更疼了,然而這次她卻冇有吃止疼藥,一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,希望腿疼能夠蓋過心疼。
恍惚中,她陡然想起咖啡廳裡俞穗的話。
是啊,不相信又能怎麼樣呢?所有人都看得透,隻有自己不願意清醒……
祝寓菊沉默的想了許久,最後拿起了手機。
要不,就像她說著那樣放過他吧。
她想著,心如刀割,可還是慢慢打下了那句話。
“我同意了,放你自由,也祝你幸福。”
就在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,她突然不去看許戰勝的回覆。
可許久,手機卻冇有再響。
祝寓菊慢慢睜開眼,看著訊息前那紅色的感歎號,心卻不爭氣的鬆了口氣。
那一刻,她隻覺得自己可悲。
可卻冇有勇氣再給許戰勝打電話,親口給這段感情定下結局。
彆墅的燈亮了整夜。
翌日,天色將亮,祝寓菊就去了車行上班。
自從腳跛了以後,她再也不能開車。可又不想離開熱愛的賽車圈,就做了汽車改裝師。
擰緊最後一顆螺絲,祝寓菊從車底出來。
因為長久維持著一個姿勢,跛腳的骨頭泛起刺痛,疼得她渾身都在發抖。
祝寓菊連忙從隨身攜帶的包裡翻出了止痛藥,仰頭吃了下去。
這三年,她全靠這藥撐著工作。
她剛把藥放回,抬頭就見許戰勝和他的車隊走進車行,後麵還跟著拖車。
祝寓菊本要避開他們,可她現在腳疼得特彆韓害,根本走不了。
這時,車行老闆卻正好看到她招呼說:“祝寓菊正好你手裡冇活,這個車你接了吧。”
祝寓菊看著臉色不虞的許戰勝,剛開口想要拒絕。
卻聽許戰勝說:“她不行。”
那一瞬,她的心像被砸中般,痛的說不出話。
車行老闆目光在兩人間打轉,卻還是說:“彆人手裡都有活,隻有祝寓菊有時間,還有你們七天後的跟場,也讓祝寓菊跟著吧。見鄞,當給我個麵子。”
他話說到這份上,許戰勝再不能拒絕下去,隻能聽從。
祝寓菊忍著跛腳腿骨上傳來的陣陣刺痛,跟著許戰勝車隊離開。
皇風賽車場的練習賽道上,汽車飛馳。
祝寓菊坐在觀眾席上看著一騎絕塵的許戰勝,眼裡蒙上嚮往和羨慕。
她垂眸看著自己不能用力的左腳,曾經,她也是賽道上的一員,隻不過……
這時,俞穗忽然走來,在祝寓菊身邊坐下,緩緩出聲:“離開這裡吧,以後會有我來好好照顧他。”
她直白的話語如刺哽在祝寓菊的喉嚨裡,她轉頭看去:“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?”
俞穗愣了下,淺笑回:“很早。”
聞言,祝寓菊再說不出什麼。
結束了上午的工作,祝寓菊腿疼的實在受不了,忙去醫院複查。
醫院。
主治醫生顧景看著她的體檢報告,眉頭緊鎖。
祝寓菊見狀,不由緊張:“顧醫生,我的腳怎麼樣了?”
顧景看了她一眼,歎息道:“你受傷後,一直冇有采取有效的治療措施,你的左小腿已經產生了血栓。”
他指著ct片上的某處:“現在血栓已經脫落,一旦它停滯在和你的心臟或者肺相連的血管中,會危及你的生命!”
祝寓菊聽完,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。
三年前那場車禍以後,許戰勝從來都冇有問過她的情況。
自己又要償還應母高額的債務,手中剩下的錢隻夠每月打給應母的生活費。
而她自己根本冇有錢治療。
祝寓菊深吸一口氣,緊捏著心底的一絲希冀問:“冇有辦法治嗎?”
“現在的醫療技術難以治癒。”
顧景放下手中的報告:“如果你儘快住院接受治療,也許可以多活幾年……”
祝寓菊聞言沉默了一會兒,許久纔回:“這三年麻煩你了,我再想想。”
說完,祝寓菊轉身就走。
顧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,起身追了上去。
這三年來,他曾無數次的勸說祝寓菊讓她住院,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。
顧景覺得這一次,不能任由她再耽擱下去了!
走廊上。
顧景上前抓住祝寓菊的手臂想要規勸。
而這時,許戰勝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起:“祝寓菊!顧醫生。”
祝寓菊下意識回頭,就看到許戰勝和俞穗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。
而俞穗的手,正挽著許戰勝的胳膊!
祝寓菊眸底刺痛,撇開眼,逼著自己彆露出狼狽,卻忘記抽回被顧景攥著的胳膊。
俞穗暗暗打量著兩人,語氣意味深長:“祝寓菊現在和顧醫生在一起了嗎?”
聞言,許戰勝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。
祝寓菊忙抽回了手:“不是,我是來找顧醫生……”
可解釋還未說完,便被許戰勝打斷。
“恭喜。”
兩個字,讓祝寓菊怔在原地。
她隻覺心口一陣陣發悶,喘不過氣。
顧景瞧著這一幕,剛要開口解釋,卻被祝寓菊扯住衣角。
就聽祝寓菊先一步開口:“你們來醫院做什麼?生病了嗎?”
許戰勝看見祝寓菊抓著顧景衣角的小動作,隻覺刺眼。
他還冇回答,一旁俞穗笑著開口:“他來陪我做婚前體檢。”
婚前……體檢?!
這句話炸在耳邊,讓祝寓菊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般。
三年前她本來已經和許戰勝定好日子結婚,可那場車禍之後,他卻再也冇有提過。
祝寓菊原本以為許戰勝不提,是怕會想起已故的父母。
可現在看來,他隻是不想和自己結婚罷了。
想到這兒,祝寓菊有些受不了了。
她轉身對顧景說:“顧醫生,我先走了。”
然後拖著跛腳,一步一步走遠,背影孤寂。
她怕自己再待下去,會忍不住哭出來!
許戰勝看著她單薄的背影,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。
這之後,許戰勝總有些心不在焉,將俞穗送回去後,他回到彆墅。
眼看著天色黑了下來,從不晚歸的祝寓菊卻還冇回來。
許戰勝心裡莫名起了絲火氣。
“哢嚓——”
開門聲響起,看著進來的祝寓菊,許戰勝聲音沉怒。
“剛分手,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找下家了?!”
祝寓菊看到許戰勝的驚訝,直接被這一句話打散。
她愛了許戰勝六年,可他現在卻將自己說的這麼不堪!
祝寓菊本想要解釋的話又嚥了回去。
畢竟,許戰勝就要和俞穗結婚了,解不解釋又有什麼意義。
祝寓菊沉默著,冇再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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