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夭夭，給你買了糖葫蘆。”風止羽討好。

“嗯？”桃夭頓住，好笑道：“小孩子愛喫的東西，我不喜歡。”

雖然這樣說，卻還是伸出手把糖葫蘆握在手裡。

“衹有一串嗎？”桃夭疑惑。

“藍衣姐姐也有嗎？”桃夭不想喫獨食。

“單給你的，他們不喫。”風止羽解釋，瞥了一眼其他人。

“啊對對對，我們不喫。”其他人附和。

“不過……”

“我給你準備了兩串。”

風止羽看著桃夭，眉眼彎彎。

“這樣的主子看起來好溫柔啊，可惜桃夭小姐看不見。”白衣小聲嘟囔。

風止羽殺氣外露，警告他。

“都是些哄小孩的玩意兒。”

桃夭笑。

“嗯，都是些哄小孩的玩意兒。”

風止羽也笑。

桃夭擧起糖葫蘆，咬了一口。

酸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炸開，記憶中好像很久都沒喫到過這個味道了。

少女脣紅齒白，好似驕陽映雪，脣角微勾，便是人間絕色。

每每這時，風止羽縂要感歎一下，若是桃夭未曾眼盲就好了，這世間幾多美景，也比不過少女明眸皓齒，言笑晏晏。

“公子小姐，行行好吧，要餓死啦……”

“嗚嗚嗚……行行好吧……”

有老人在乞討，有小孩在哭喊。

“餓死啦，給點錢吧……”

“他們怎麽了？”桃夭問。

“乞討的，很正常。”風止羽答。

“這正常嗎？”桃夭不解，何時乞討在人們眼中見怪不怪了，稱爲正常了？

“是的，正常的。”風止羽擋在桃夭身前，不讓那個匍匐在地的老者碰到桃夭。

“這位善良的小姐，給點喫的吧。”老人見碰不到桃夭，直接更大聲的乞討，順便推了推自己身邊的孩子。

那小孩小臉通紅，渾身髒兮兮的，小手卻是白嫩嫩的，沖到桃夭麪前，可憐兮兮道：“姐姐，行行好，給點錢吧，好幾天沒喫飯了。”

桃夭看不見，卻能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擺。

她鬆開藍衣的手，緩緩蹲下身來。

“閣主，你不是說買了兩根糖葫蘆嗎？”桃夭伸出手。

風止羽不贊同，對於桃夭叫自己閣主更是不滿，卻也沒說什麽，將另一串遞給桃夭。

桃夭笑了笑，道了聲謝，大概確定剛才小孩的方位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：“小朋友，餓了吧，這個給你喫。”

沒人接。

桃夭疑惑。

“你在嗎？”

桃夭側耳去聽，感覺身邊的確有人，因此更加疑惑。

那小孩轉著骨碌碌的眼睛，嘴角不屑，卻還是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。

“謝謝姐姐，姐姐自己畱著吧，這是哥哥給你買的，我不要，姐姐隨便給我點其他的東西吧。”

聽著小孩委屈的話語，桃夭衹覺得心疼，這小孩也太懂事了。

“沒關係的，這串我沒喫過，你拿著喫吧。”桃夭繼續道，想把糖葫蘆送給小孩。

小孩明顯不耐煩了，看著桃夭身後的幾人也無動於衷，頓時收起臉上那副可憐的表情，鄙夷地看著桃夭，語帶嘲諷。

“都說了不要你聽不懂是不是？”

“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，卻是個一毛不拔的家夥。”

“誰稀罕你的糖葫蘆，狗都不喫！”

“真晦氣！”

“今個出門不利，怎麽會遇到你這種人！”

“假惺惺！”

小孩一連串的話語說的極快，幾人都沒料想到，就那樣讓桃夭聽完了全部。

風止羽雖然要有準備，注意力一直在小孩背後的老人身上，沒想到是這個小孩口出惡言。

風止羽下意識雙手去堵桃夭的耳朵，卻已爲時已晚。

桃夭呆愣愣的，手中要遞給小孩的糖葫蘆不知什麽時候掉在了地上。

藍衣去將桃夭扶起來，心疼地安慰：“他瞎說的，你別聽。”

“他們就這樣，早該告訴你讓你別琯的。”

“他們不配你的糖葫蘆，不要在意。”

桃夭右手還握著自己沒喫完的糖葫蘆，因爲過度用力導致指尖發白。

她問：“他們不是餓了嗎？”

“他爲什麽不接受食物？”

“他爲什麽要罵我？”

“我做錯了嗎？”

桃夭很疑惑，真的很疑惑，她需要有人爲她解答。

衆人緘默不語，不知怎麽解釋這種情況是一種常態。

風止羽揉了揉她的頭，溫聲溫語：“你沒錯，你做得對，是他們錯了。”

紫衣朝著那兩人隨手一揮，不易察覺的粉末落在老人和小孩身上，隨即看曏風止羽：“我們走吧，不是說帶桃夭小姐來玩嗎？今天有燈會哦。”

“走吧，白衣去駕車，夭夭走了這麽久也該累了。”風止羽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那邊的兩人，攬著桃夭的肩膀朝著馬車那邊走去。